见我依旧死赖在娘家,江卫国终于发动了军区领导来说情。
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停在我家门口,下来个穿四个兜干部装的中年男人。
“小赵同志啊,”为首的领导拍着我的肩,“卫国是我们部队的好苗子,组织上很关心你们的家庭问题。”
“年轻人闹别扭很正常嘛!”领导笑呵呵道,“离婚影响不好,要顾全大局啊!”
大局?
什么大局?
我的人生就不是大局?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钻心。
上一世,我守了十年活寡,含辛茹苦养大江卫国和别人的野种,最后连张结婚证都是假的。
没有法律上的配偶,父母双亡,做胃癌手术都没人能给我签字……
虽然最后是被气得吐血身亡,江卫国也难辞其咎。
他冲我使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领导都出面了,你还不识相点?
我冷笑一声,挺直腰杆:“领导,我就问一句,您要是知道江卫国不能人道,还会劝我吗?”
领导脸色一变:“赵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江同志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打断他,“这可是新婚夜他亲口跟我说的。”
领导顿时语塞。
江卫国也像是吃了狗屎一般,脸黑得不像话。
他大概是以为我这么要脸的人,这种事情不会瞎咧咧。
那会显得自己一个女人家太看重他的裤裆子那玩意儿。
谁知我并不在意!
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算什么丢不起的事?
领导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这个……要不这样,你们先处个一年半载。要是到时候还治不好,我亲自给你们批离婚!”
我差点笑出声。
一年半载?
够他们把孩子都生出来了!
“不必了。”我转身就往屋里走,“我们俩还没有去办理结婚证,离婚这事儿也不过是说一嘴的事,您既然听见了,也算是知情了!”
当晚,江卫国终于急了。
他支开所有人,摸黑进了我房间。
一改白天的温和,压低声音道:“红梅,你到底想怎样?”
我坐在炕沿,声音平静:“离婚,没得商量。”
他脸色变了变,突然凑近我,呼吸喷在我耳边:“我实话告诉你,我身体没问题。”
“我……我是怕你嫌弃我身上打战时留下的疤,才那么说的!”
我盯着他,忽然笑了。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副“坦诚”的样子骗了。
他说他“不行” ,未经人事的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发自内心的心疼他,心甘情愿地守了十年活寡。
这一世,他觊觎我的嫁妆不成,终于反口说自己身体没问题了。
还是一样那么“坦诚”!
“江卫国,”我一字一顿,“你当我是傻子?”
他脸色一僵。
“你怕我嫌弃你的疤?”我冷笑,“那你和秦淑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