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依偎在宋临安怀中的那个女子。
她款款上前,亲昵地挽住宋临安的手臂,看着我,笑得温婉大方。
“你是月妹妹吧,我们以前见过的。在你去青州之前。”
我皱眉,认真地回想,“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很正常,”她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吃惊:“月妹妹身上这身衣裳,怎么还是三年前的样式?”
她笑得温柔又亲切,“想来青州那种穷乡僻壤,妹妹一定受了不少苦头,才至于连新衣裙都置办不起。”
“我那儿还有几身衣裳,一会让下人给你送过去。只穿过一次,几乎是新的,你别不好意思。”
我摇头:“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你们俩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提起裙摆,转身离开。
下到一楼,我心急火燎地找到店小二,想让他重新给我带路。
还没开口,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朔静静站在光弱处,玄色长袍几乎融进夜色里,鼻梁高挺,眼眸深邃。
离得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态。
可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攥着袖子,走到他面前。
还没开口,他先说了话。
“你去见了宋临安。”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
“是他们带错了路,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
想到这里,我心口一阵烦躁。
都怪那个带错路的店小二,还有多事的宋临安。
要不是他们,我肯定能第一时间赴约。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哄眼前这个醋坛子,手腕一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拉出了樊楼。
我回京城已经好几天了,裴朔是今天才到。
他拒了宫中的宴会,就为了能早点见到我。
可我白白把他一个人晾在那儿。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马车里,裴朔的手紧紧搂着我的腰。
他是真的动了气。
手指捻过我热得发烫的耳垂,声音低沉,“孤就该把你带回东宫,锁起来,叫你哪都去不了。”
我手心出了一把汗,还没说话,外头忽然有人开口。
“殿下,”宋临安恭敬道:“臣不知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臣已在樊楼雅间备了薄酒,还请殿下……”
“不必,”裴朔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我缩在他怀里,攥着他的衣领,聚精会神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没等我反应过来,裴朔已经咬了下去。
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原来殿下有佳人相伴,”宋临安略带调侃的声音飘进来,“那微臣就不叨扰殿下了。”
裴朔没有理会他,只是覆在我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惩罚我对宋临安的关注。
马车碾过石板路,发出轱辘辘的声响。
裴朔是当朝太子,宋临安本是他的伴读。
从前因着宋临安的关系,我和裴朔也总能见面。
太子伴读本该是太子的心腹,可是两人及冠之后,宋临安却并没有像其他两个伴读那样为裴朔所重用。
任谁,都能看出裴朔对宋临安的不满。
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我被宋家送回青州,裴朔追了过来,一切才渐渐明了。
原来他醋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