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林砚躺在病床上,膝盖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头昏昏沉沉的。
沈昭雪坐在床边,眼下青黑,满脸担忧。
“阿砚,我不知道你摔倒那么严重,我只是不想被逼着离婚才出此下策。”
可他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马上就可以拿着离婚证离开她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到不能发出声音。
沈昭雪见状倒来一杯温水扶着他喝下。
靠近时,他瞥间她胸口处的衣服有水渍,隐约带着一股腥味。
是奶水。
在他跪到膝盖流血,淋雨发烧的时候,江澈在病房帮她通奶。
多亲密的姿势,能让奶水洒在她的胸口处?
胃里翻涌,林砚忽然感觉一阵恶心,猛地推开她。
水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裂。
“阿砚,你又在闹什么!”
她忍无可忍。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换件衣服再来吧,我嫌脏。”
沈昭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有什么,神情微僵,语气软和下来。
“我只是为了那个孩子才做这些,你这几年因为不能生育被家里人为难我都知道,只要我把江澈的孩子生下来后对外声称这是我们的孩子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因为林砚没能让她怀孕,沈家那些当初反对他们的人又闹了起来。
公婆也闹着要她离婚,给沈昭雪再找个让他们满意的丈夫。
“我平日里要忙工作,难免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在家能好过些,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她总是能把伤害他的话说的信誓旦旦。
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不能怀孕也是她心理阴影。
“是吗?”林砚反问,“我不需要你做这些,让江澈走好吗?”
分明江澈来沈家后,他的日子更难过了。
沈昭雪喉结滚动,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她的沉默像把利刃,劈开那层虚幻的谎言,露出最恶心的事实。
林砚心里清楚,她对江澈不仅仅是借种要个孩子那么简单。
在江澈来之前,他已经察觉到她的变化。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会找各种借口不让他去公司,偶尔在家也会对着手机发呆,时不时露出笑容。
见到江澈第一面他就明白了。
他太像年轻时候的他,帅气,阳光,带着年轻人的朝气。
而林砚早已被磋磨得没了灵气,沈昭雪的变心似乎并不奇怪。
长久的沉默被门口小跑过来的江澈打断。
“昭雪,听说林哥醒了,我想亲口对他道谢。”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抬脚想走进来。
沈昭雪眉头微蹙,上前轻柔地扶住他,“地上有玻璃碎片,别划伤脚。”
江澈的眼神像是湿漉漉的小狗,“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小心的。”
“不知道是谁总是让自己受伤,像个糊涂的小孩子。”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两人不顾林砚还在病床上亲密地贴在一起,打情骂俏。
“哎呀!”
江澈忽然惊呼一声,像是才想起他的存在,“我是来和林哥道谢的,这个手串真的很灵,我的头不疼了,昭雪的孩子也很健康。”
“对了,昭雪给我的孩子起了新名字。”
“她说昭安这两个字不好,给我的孩子取名叫从欢。”
她竟然否定了昭安这个名字。
林砚闭上眼睛,双手攥紧被角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