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今晚在表妹家住,炒面你替我吃了吧——”
后面跟了一个大大的“爱你”表情。
不用想,表妹,就是周嫣然。
我没有回,放下手机,脑子里不停回响着确诊那天医生的话。
“你的胃癌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美国有种靶向药,一万块一盒。”
“配合化疗,两个疗程下来大概30万,最少可以多活三年。”
我当初下了好大的决心,让沈宴替我活下去。
可现在,我想活。
卡里躺着的50万,至少可以撑过三个疗程。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我床边。
他注视着手中的检验单,又看看我,眉心蹙成了一座山。
“江月是吧?家属呢?”
“没有家属,您有什么和我说。”
“你有胃癌,怎么能大量饮酒?这简直是在***!”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骨髓,后续治疗没有意义了,剩下的日子,想吃什么就吃,想干什么***吧。”
耳边“嗡”的一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请问,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沉吟半晌:“最多十天。”
刚燃起的生的火苗,灭了。
我僵在床上,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医生摇头叹息着走开。
床单上,我的影子被窗外斜阳拉的瘦小伶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垮。
微信声再次响起。
沈宴:
老婆,这周六陪我去参加表妹的生日party吧。
望着落日余晖,我怔了半晌,回复:
“阿宴,我生病了,周六就不去了。”
那边秒回:
“你壮得跟头牛似的,一点小病,矫情什么?我表妹可是我们全家的小公主,你必须得去。”
我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