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院子里已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邻里伸长脖子,有人甚至摸出随身带着的瓜子,嗑得“咔嗒”作响,一边砸吧着嘴,一边津津有味地围观这场好戏。
李念拎着竹条,目光如刀般扫向江家母子:“满嘴‘***’,你妈没教过你如何尊重人?”
她又转向缩在江母身后的江晨,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还有你,往我箱子里***?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当不成男人!”
江母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索性瘫坐在地,拍着大腿嚎啕大哭,翻来覆去地哭诉自己命苦,白发人受气、儿子不在家被儿媳欺负的老套戏码,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李念挥动手腕,竹条带起的风声渐渐弱了下来。
她喘着粗气,将竹条狠狠摔在地上,转头看向围观众人,眼神冰冷:“戏看够了没?”
人群先是一滞,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与脚步声。
大家这才惊觉,眼前的李念与往日判若两人——从前任打任骂都只会默默流泪的小媳妇,此刻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场,那一眼仿佛能剜进骨子里。
众人面面相觑,嘟囔着“天变了!天变了!”,脚步慌乱地散去。
“别嚎了。”李念扯了扯衣角,盯着仍在地上撒泼的江母,语气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李念,要和你儿子离婚。现在就去找他办手续。这么大年纪了,少装无辜博同情。”
话音未落,她转身进了屋,将几件换洗衣物胡乱塞进帆布包,动作干脆利落。
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地上哭闹的仨人。
直到李念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江母才如梦初醒,抓着江语的胳膊颤声问:“她刚刚说什么?”
“她要去和哥离婚。”江语脸色发白,声音也跟着发颤。
“反了天了!”江母突然暴跳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指着门外,“那可是一千块彩礼!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她浑身抖得像筛糠,扯着嗓子喊道,“快!扶我起来!我要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好好教训这个没良心的!”
李念这时已经走到村口,她停下脚步,望着眼前一左一右两条岔路犯了难:到底哪条路才是去镇上的?没有导航,她彻底迷失了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挑着大粪的大爷从她身边经过。李念强忍着刺鼻的气味,赶忙拦下大爷问道:“大爷,去镇上往哪个方向?”
“你说啥?”大爷扯着嗓子反问,声音大得差点把她吓一跳。
看来是个耳背的老人家。
她只好凑到大爷耳边,一字一顿地大声喊道:“我——说——去——镇——上——往——哪——走?”
大爷这才听清,随手给她指了个方向:“往这走。”李念道过谢,便匆匆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现在正是大中午,烈日当空路上空无一人,她将那个被塞满的帆布包里的衣服放回空间,又从空间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包里。这还不够她还拿出了一辆折叠自行车。
作为运动爱好者,她家里收藏了滑板车、平衡车、溜冰鞋等各种装备,这辆折叠自行车减震效果极佳,最适合眼下这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不过,考虑到这个年代只有笨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她不敢在人群中骑行,只能趁着没人快步赶路。
两小时后,李念到了镇上,她趁没人注意将自行车收回空间。
镇里的街道很热闹,路边挤满了偷偷摆摊的小贩——在这个年代,这些都算是“投机倒把”。
他们一边叫卖,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打算情况不对拿起东西就跑。
摊位上琳琅满目有鸡蛋、瓜果蔬菜,还有些菌子、药材。
李念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着:现在日子是苦了点,不过等明年改革开放,这些人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她已经盘算好,明年一定要开一家面包店。
烘焙是她最大的爱好,她享受制作过程中的每一分快乐。
正想着,李念听到路边传来售票员的吆喝声:“去南市的还有没有?最后一班车了!”
南市正是她要去的地方,她赶紧跑过去买了张票。
一上车就傻眼了,车厢里挤满了人,连个座位都没有,大家只能挤在司机后方的空地上。
更要命的是,不知谁带了鸡鸭上车,它们随地拉屎,车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李念连忙拽起帆布包捂住鼻子,试图隔绝这股异味。
山路颠簸得厉害,车子一会儿向左倾斜,一会儿向右摇晃,遇到急刹车时,她好几次差点飞出去。
她死死抓着旁边座位的扶手,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满心后悔早上不该吃那面包。她只能默默祈祷:快点到吧,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吐了!
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躲进空间里,只能咬牙硬撑。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抵达南市。李念一下车,就冲到路边狂吐不止。
吐完后,她伸手从帆布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猛灌几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向售票员打听后,她得知火车站离这里不远。
到了火车站,李念想买张去北地的卧铺票,却被告知必须要有单位开具的出差证明。无奈之下,她只好买了硬座。
50个小时的车程,没有卧铺,简直就是煎熬!
她的座位旁坐着一位带孩子的妇人,对面是个总爱抠鼻屎的大叔,旁边应该是他的妻子。
李念满心绝望——要和这些人面对面待上50个小时,简直生无可恋!
她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实在不敢睁眼,一睁眼就能看到对面大叔鼻毛上挂着没抠干净的鼻屎……
身旁的小孩也不消停,时不时用脚踢她。
李念瞪了那孩子一眼,小家伙立马缩回妈妈怀里。
孩子妈妈见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孩子皮,请多担待。”
李念没有多说什么。她刚刚才教训了江晨那个熊孩子。
她向来与熊孩子犯冲,之前初学滑板时,就曾被一群熊孩子故意撞倒,还被他们指着嘲笑。
那时她强忍着没动手,最后只是瞪了一眼,就把那群孩子吓跑了。但愿眼前这个孩子也怕她的眼神。
车厢里人多眼杂,她不敢随意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
饿了,就偷偷摸出士力架,在帆布包里拆开包装吃;渴了,也只能啃个苹果解渴,巴黎水、牛奶这些想都不敢想。
即便如此,她手中的苹果还是引来了小孩直勾勾的目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李念转过身,背对着孩子继续吃——开玩笑,这么讨人厌的小孩,凭什么分给他?
她本以为能这样平平安安熬到终点,可到了夜里,突然感觉有只小手伸进了她的帆布包……
李念警觉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小男孩惊恐的眼神。
对方动作一顿,随后竟心虚地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狗蛋——”孩子妈妈紧张地问道。
“那个丑八怪凶我……呜呜呜……”小男孩恶人先告状。
丑八怪?说她?
李念又气又好笑,这偷东西还倒打一耙的模样,真是滑稽至极!
小说《资本家小姐要离婚糙汉首长他慌了》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