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亲眼看着,这个男人是如何为了一个冒牌货,毁掉自己的一切。秦老爷子大寿,
秦家庄园灯火通明,宾客如云。秦听澜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被宽大的袖口遮得严严实实。大病初愈的苍白,
反倒给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破碎感。宴会过半,一位与秦家交好的长辈喝得高兴,
忽然看向秦听澜,朗声笑道:“听澜这孩子,我可是看着长大的。还记得几年前那场宴会,
一曲《月光》,弹得是满座皆惊啊!今天老爷子大寿,不如再给我们露一手?”话音一落,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微妙地凝固了。几道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秦听澜身上。其中一道,
最为灼人。顾亦辰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他错愕地看着秦听澜,又猛地转头,
望向身边的纪雨彤,眼神里全是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探究。纪雨彤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捏着裙摆的手指抖得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秦听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唇角弯了弯,弧度极浅,也极冷。她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向那架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
声音清越:“既然王伯伯想听,听澜献丑了。”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琴键的瞬间,
纪雨彤“啊”地一声惊呼,手里的香槟杯应声落地,红色的酒液洒了她满身。“雨彤!
”顾亦辰立刻回神,也顾不上去追究钢琴的真相,满脸心疼地扶住摇摇欲坠的纪雨彤,
用手帕替她擦拭裙子。“对不起,亦辰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纪雨彤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说来就来。一场闹剧,成功打断了所有人的兴致。宴席散后,
宾客渐渐离去。秦听澜独自走到后花园的泳池边,晚风吹散了满身的酒气,
也吹散了心头那点烦闷。“秦**。”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秦听澜回头,看见了纪雨彤。
她今晚没再穿那身标志性的白裙子,脸上也没了那副随时会碎的表情。
秦听澜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不装了?”纪雨彤死死咬着下唇,看着眼前从容淡定的女人,
心底的恐慌再也压制不住。她忽然双膝一软,就这么直直跪在了秦听澜面前微凉的石砖上。
“秦**,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秦听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故作不解:“知道什么?
”“砰!”纪雨彤竟真的重重磕了一个头,再抬起时,额角都红了。“我有罪!
我不该鬼迷心窍,让亦辰哥哥认错了人!我罪该万死!”她哭得声嘶力竭,
开始细数自己从小寄人篱下,过得如何辛苦,如何被人欺负。
“亦辰哥哥他...他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是我的希望。秦**,我求求你,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成全我们吧!”“你家世这么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可我...我只有他了!”秦听澜静静地听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直到她说完,
才慢悠悠地开了口。“说完了?”纪雨彤一愣。秦听澜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
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清脆又刺骨。“纪**,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她缓缓蹲下身,
与跪在地上的纪雨彤平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一个连自己心动的人是谁都分不清的男人,你当个宝,我可不稀罕。白送我都嫌占地方,
还用得着你来求我‘让’?”纪雨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秦听澜站起身,
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蔑到了极点。“所以,收起你这套惺惺作态的把戏,
挺恶心的。”这句话,彻底撕碎了纪雨彤最后的伪装。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所有的哀求和脆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毒的阴狠。
她一步步朝秦听澜逼近,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秦听澜,这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不肯给我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话音未落,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
秦听澜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推得向前一个踉跄,脚下踩空,直直坠入冰冷的池水中。“噗通!
”刺骨的池水瞬间包裹了她,呛入喉咙,剧烈的咳嗽被更多的水堵了回去。她奋力挣扎,
好不容易才从水里冒出头,湿透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纪雨彤!你疯了!”她怒斥,
声音因呛水而沙哑,“谋害秦家的人,你担得起后果吗!”池边的光影里,
纪雨彤的脸扭曲着,那双平日里含着泪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她缓缓蹲下,
看着在水中挣扎的秦听澜,笑得残忍又快意。“后果?这里这么偏僻,谁会知道呢?”说着,
她竟伸出手,五指张开,狠狠地按住了秦听澜的后脑,猛地将她重新压入水中!
“唔——”水再次淹没头顶,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和光亮。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榨干,
灼烧般的痛感传来。秦听澜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可身上厚重的礼服吸满了水,重得像铁块,
将她不断往下拉。纪雨彤的力气大得惊人,那只按在她头顶的手,像是铁钳,
充满了不让她活命的决心。就在秦听澜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发黑时,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挣脱了片刻,
勉强将嘴露出水面,用尽全力喊出两个字。“救...命...”纪雨彤脸色骤变。
她立刻松开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自己也跟着跳进了泳池!“救命啊!秦**落水了!
快来人啊!”尖锐的哭喊声划破了夜空。秦听澜模糊的视线里,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
是顾亦辰。他没有丝毫迟疑,越过离岸边更近的她,径直游向了正在水中扑腾,
哭喊得更大声的纪雨彤。他一把将纪雨彤捞进怀里,动作紧张又珍视。
纪雨彤虚弱地靠在他怀中,浑身湿透,发着抖,却还不忘“善良”地指向秦听澜的方向,
声音哽咽。“别管我...亦辰哥哥,
快...快救秦**...她身份尊贵...”顾亦辰抱紧了怀里的人,
声音里满是化不开的心疼和怒意,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了秦听澜的耳朵里。“什么身份尊贵?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宝贝。”冰冷的池水,
彻底灌入了肺腑。秦听澜的身体一沉,彻底失去了意识。...“大**!大**您醒了!
”砚秋哭得红肿的眼睛映入眼帘。秦听澜动了动手指,喉咙干得发疼,
昏迷前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和绝望,瞬间涌入脑海。“**,都怪我,
我不该离开您身边的...”砚秋趴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充满了自责。秦听闻着她的话,
心头一阵阵刺痛。她强撑着坐起身,刚想安慰砚秋几句,却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眼神躲闪,欲言又止。“怎么了?”秦听澜问,声音嘶哑。砚秋咬着唇,抽噎了半天,
才小声说了一句。“顾...顾少爷,他刚才来过。
”“他说...他说您明知道纪**不会游泳,故意把她推下水!还说他亲眼看见了,
就是您干的!”砚秋气得浑身发抖,把顾亦辰的原话学了一遍,“他还说,
要是纪**有个三长两短,他绝不会放过您!”秦听澜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那点残存的刺痛,也彻底麻木了。她甚至觉得有点可笑。“就这些?
”砚秋被她这过分平静的反应弄得一愣。秦听澜撑着手臂坐起来,淡淡道:“以后,
有关他跟顾家的事,不必再向我通报了。听着烦。”接下来的日子,
秦听澜当真做到了充耳不闻。京圈里早就传疯了,说顾家大少为了新欢纪雨彤,
彻底和秦家大**撕破了脸。有人看见,顾亦辰在郊外的赛车场,手把手地教纪雨彤开车,
两人姿态亲昵,旁若无人。秦听澜当时就在不远处的茶室里,隔着巨大的落地窗,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上辈子,她也曾这样求过顾亦辰,求他教自己开车。
他只是冷淡地翻着文件,说:“没时间,你自己找个教练。”如今看来,他不是没时间,
只是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秦家组织了一场家族远游,地点在京郊的一处山间度假村。
秦父看着几个围在身边的青年才俊,笑着问秦听澜:“澜澜,人都到齐了,
就差谢霖那个臭小子,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旁边的周航大大咧咧地搭腔:“秦伯伯您放心,我们澜澜选谁都不可能选谢霖!
她要是选了谢霖,我把这桌子给吃了!”秦父闻言,却没笑,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儿一眼,
欲言又止:“澜澜,其实谢霖那孩子...”“爸,”秦听澜轻声打断他,“订婚宴那天,
我会给您一个答案。”午后,众人沿着山路散步,意外就在一瞬间发生。
山体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闷响,碎石伴着泥土滚滚而下。人群瞬间乱作一团。
顾亦辰几乎是本能地将秦听澜护在了身后。可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纪雨彤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亦辰哥哥!”顾亦辰的身体一僵,仅仅犹豫了一秒,
便毫不迟疑地推开秦听澜,转身朝纪雨彤的方向冲了过去,将她死死护在怀里。
秦听澜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下。一块巨石迎面砸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第二次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
一脚将那巨石踹得偏离了轨道。谢霖挡在她身前,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嘴角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哟,玩这么**?”滚石越来越多,
两人被逼得退到一处悬崖边上,再无退路。谢霖侧头看她,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桃花眼里,
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信我吗?”秦听澜看着他,没有半分犹豫:“信。”“抓紧了。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纵身跳下了悬崖。...再次醒来,是在度假村的房间里。
砚秋告诉她,谢霖为了护住她,在落到下方的安全缓冲带时,自己扭伤了脚踝。
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暂时回了趟谢家。砚秋又递过来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谢少爷之前去江南,特意给您带回来的礼物。”秦听澜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只手工缝制的素色香囊,是她最喜欢的栀子花香。一盒杭城老字号的桂花糕,
甜而不腻。还有一小瓶调好的香氛,正是她曾经无意中提过一句的木质冷香。
记忆的碎片猛地撞进脑海。上辈子的谢霖,也总是从世界各地给她带回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嫌他烦,嫌东西丑,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储藏室。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的喜好。
那些被她弃如敝履的,竟是他无声的、笨拙的示好。心脏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攥住,
酸酸涨涨的,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就在这时,砚秋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声音都在抖。“**...顾、顾亦辰来了!”“他跪在外面,
说...说纪**被落石砸中,快不行了,求您...求您把秦家那支保命的药剂,
借给他救人!”秦听澜披了件外衣,走到了秦家大门外。顾亦辰就跪在那里,
曾经挺括的背脊此刻显得狼狈不堪,眉宇间全是孤注一掷的疯狂。看到她出来,
他眼底燃起一丝希冀,声音沙哑得厉害。“听澜,求你,把药给我。
”秦听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凉薄。“顾亦辰,
上次在山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没护住?”他护着纪雨彤,将她推向滚石的样子,
还历历在目。顾亦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
却还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算我求你。”“想要药,可以。”秦听澜收了笑,神色淡淡,
“答应我三个条件。”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站一夜,不准动。
”顾亦辰猛地抬头。秦听澜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道:“第二,我的订婚宴,你必须到场,
亲眼看着,听着。”“至于第三个...”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她篤定,他不会答应这种屈辱的条件。
可顾亦辰只是死死盯着她,几秒后,竟直挺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寒风中站得笔直。“好,
我答应。”秦听澜心头一震。她忽然觉得无比可笑,为了一个冒牌货,他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将来,当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时,又该是何等的悔恨?那一夜,
顾亦辰真的在秦家门外站了一夜。天亮时,秦听澜让砚秋把那支特效药剂扔给了他。
他接过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后只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便转身飞奔而去。他大概以为,她让他出席订婚宴,是为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逼他娶她吧。
接下来的几天,顾亦辰寸步不离地守着纪雨彤的消息,又一次传遍了整个京圈。秦听澜听了,
心中再无半分波澜。订婚宴前夜,月色正好。秦听澜正看着窗外发呆,
一道黑影“嗖”地一下从窗户翻了进来,稳稳落地。谢霖拍了拍手,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抛给她。“喏,订婚礼物。
”他斜倚着窗框,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秦大**,
你真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你要是点头,我明天可就...搅得天翻地覆了。
”秦听澜没说话,打开了盒子。里面没有贵重的珠宝,只有一盒剥得干干净净的坚果仁,
是她最喜欢的那几样。她忽然想起,谢霖自己也爱吃这些。原来,他一直都记得。订婚当日,
全城瞩目。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场盛宴的男主角,非顾亦辰莫属。
秦父携着秦听澜登上高台,正要开口,秦听澜却接过了话筒。“感谢各位来宾,今天,
我想亲自宣布我的未婚夫。”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掠过面色复杂的顾亦辰,最后,
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玩世不恭的身影上。全场寂静。秦听澜清晰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惊雷,
在宴会厅炸响。“我的未婚夫,是谢霖。”死寂。顾亦辰脸上的志在必得瞬间碎裂,
震惊地抬起头。而那个被点到名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手里的香槟杯“哐当”一声,
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秦听澜看着他那副傻掉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冲他扬了扬下巴。“谢霖,上来。”谢霖像是被按了开关,猛地回过神,几步冲上台,
眼睛死死盯着她,声音都有些不稳。“秦听澜,你是不是在耍我?”“我的未婚夫就是你。
”秦听澜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怎么,谢少爷要抗命不娶?
”谢霖怔怔地看着她,眼底的错愕和不敢置信,渐渐被一种狂喜的光芒所取代。
他激动地走上前,珍而重之地拿起那枚戒指,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雀跃和郑重。
“我谢霖这辈子,绝不给你后悔的机会!”“胡闹!简直是胡闹!”顾亦辰猛然开口,
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宴会厅点燃。他死死地盯着秦听澜,像一头被触怒的狮子。
“秦听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了赌气,你连秦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秦听澜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语气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只是在成全你。让你和你的心上人,
再无后顾之忧。”“秦**,谢谢你...”纪雨彤立刻上前,柔弱地挽住顾亦辰的手臂,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谢谢你的成全。”顾亦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甩开纪雨彤,
逼视着秦听澜,嘴里的话又冷又硬。“你会后悔的。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我娶你。
”秦听澜终于正眼看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转身,
朝那个还僵在原地的谢霖伸出手。“还愣着干什么?订婚仪式还没走完呢。
”谢霖像是被瞬间激活,眼里的错愕化为滔天的狂喜。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那掌心的温度,滚烫得惊人。他冲她挤了挤眼,语气是惯有的不正经,
但眼底的光却认真得可怕。“遵命,我的未婚妻。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哭哭啼啼。
”台上的秦父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拿起话筒,朗声宣布:“好!
为了庆祝小女订婚,秦氏集团全体员工,这个季度奖金翻倍!”仪式结束后,
喧闹的人群渐渐散去。休息室里,谢霖走到秦听澜面前,指尖轻轻勾起她礼服上的那层薄纱。
他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的桃花眼,此刻像是融化了的蜜糖,专注地看着她。
秦听澜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不自在地别开脸。“看什么看?”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气势,
一个称呼却有些磕磕巴巴地从嘴里冒了出来。“老...公。我可告诉你,
以后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立马就踹了你。”谢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凑近她,
声音低沉又勾人。“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顾亦辰没看完仪式就走了。
他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胸口堵得厉害,空落落的,说不出的烦躁。为什么?
她选择放弃他,不正合他意吗?可为什么看到她牵着谢霖的手,他会觉得那么刺眼,
那么难以忍受?“亦辰哥哥,”纪雨彤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既然秦**已经...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定下婚期了?”“再说吧。
”顾亦辰烦躁地挂了电话。他总觉得,秦听澜只是在演戏,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她一定会回来的。可几天后,他听到的消息却是,秦听澜和谢霖要去江南旅行。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在两人出发前,顾亦辰驱车拦住了他们。他像一堵墙,挡在秦听澜面前,
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秦听澜,我警告你!
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以后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秦听澜看着他,
满脸的莫名其妙。这人是疯了吗?她还没开口,谢霖已经一步上前,
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他懒洋洋地看着顾亦辰,吐出的话却字字诛心。“顾亦辰,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刚才,吓到她了。
”谢霖下巴一扬。“道歉。”顾亦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让我跟他道歉?做梦!
”他越过谢霖,试图去看秦听澜的脸,“听澜,只要你开口,让我做什么都行。
”秦听澜忽然笑了。她靠在谢霖宽阔的后背上,姿态亲昵又依赖。“他脾气不好,
我就喜欢惯着。”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顾亦辰耳中,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
“谢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顾亦辰,你确实该道歉。”秦听澜的心跳,
结结实实地漏了一拍。她靠在谢霖背上,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
那句话的热气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他脾气不好,我就喜欢惯着。”这句话,让她脸颊发烫。
另一边,顾亦辰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没回纪家,也没回家,一个人在秦家门外站了许久,
直到天色彻底黑透。第二天,整个京圈就传开了。顾家大少为了弥补心上人纪雨彤,
要给她一场空前盛大的订婚宴,聘礼清单长得能绕护城河一圈。
他买下了城中最热门的广告位,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他为纪雨彤亲手设计的珠宝。
他包下了江南最有名的绣坊,只为赶制一件独一无二的礼服。
他似乎想用这种铺天盖地的炫耀,向秦听澜证明,也向他自己证明,
他对纪雨彤才是一片真心。这三天,顾亦辰忙得脚不沾地。而秦听澜,
则和谢霖在秦家别墅里,过上了咸鱼一般的生活。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谢霖像只黏人的大猫,
秦听澜看书,他就在旁边给她剥坚果。秦听澜在花园散步,他就跟在后面,
手里总拿着一件怕她着凉的外套。晚上,他更是得寸进尺,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她大半张床。
秦听澜从一开始的浑身僵硬,到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彻底“摆烂”。她发现,
谢霖虽然总爱动手动脚,嘴上不着调,却总能把握好一个分寸,从未让她感到真正的难堪。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陌生,却让人安心。第三天,就是顾亦辰和纪雨彤订婚的日子。一大早,
秦听澜就被谢霖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男人今天格外黏人,她换衣服,他非要挤在更衣室里,
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非去不可?”秦听澜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感觉自己今天可能下不了床。“去看看热闹。”“万一,”谢霖的声音闷闷的,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看他为别的女人一掷千金,忽然就...后悔了呢?
”秦听澜的动作一顿。她想起上辈子,这个不可一世的谢家小少爷,在她“守寡”后,
竟也收了心,再没传出任何绯闻。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做生意,终身未娶。最后,
在一场空难中,永远地留在了异国他乡。原来,他也会有这样不确定的时候。
秦听澜忽然转过身,直视着他。“谢霖,你是不是喜欢我?”谢霖的身体明显一僵,
抱着她的手臂都收紧了。他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反问:“如果我说是,
你是不是就能彻底放下顾亦辰了?”秦听澜笑了。“你从小到大,
是不是觉得‘欺负’我特有意思?”她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我考试考砸了,
你往我书包里放假蛇,结果把我爸妈吓得够呛,我反而忘了难过。”“我跟顾亦辰表白失败,
哭得稀里哗啦,你剪了我最喜欢的裙子,害我追着你打了三条街,哭都忘了怎么哭。
”“谢霖,你那些所谓的‘欺负’,不都是在我心情最糟糕的时候,
变着法地想让我转移注意力吗?”她看着他瞬间错愕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早就放下顾亦辰了,去看他订婚,纯粹是想看个笑话。”秦听澜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而且,谢霖,我也喜欢你。”谢霖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能从秦听澜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他忽然觉得,那天在订婚宴上,
自己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误打误撞,就娶到了惦记了十几年的姑娘。良久,
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我连后路都想好了。你要是真嫁了别人,
我就去国外,这辈子都不回国。不然,我怕我看着你们,会想你想得发疯。
”秦听澜的心颤了一下,手臂收得更紧,庆幸他们今生没有再错过。
顾亦辰和纪雨彤的订婚宴,办得声势浩大。几乎半个城的广告牌,
都在滚动播放着他为纪雨彤设计的珠宝照片。聘礼的阵仗更是惊人,
长长的车队几乎要绕城一圈。纪雨彤的父母,因为顾家这泼天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