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姐姐的骨灰盒坐在长廊,收到助理发来的录音。
「放过我好不好……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我妹妹还没回来……」
录音里,姐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却仍固执地重复着:
「我妹妹……她好不容易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我死了,她会彻底失控的……」
录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助理发来跟沈家保姆谈话的视频。
「夫人啊……她死了,倒也算解脱了。」
视频里保姆攥着围裙,声音压得极地,像是怕被谁听见:
「夫人刚进门的前几年,都还算是过上好日子。」
「可自从上一年,那个叫于***的女人来了之后,沈先生都让我们叫她二夫人。」
「您不知道,二夫人刚进门时,就逼着夫人跪着给她换鞋。」
「夫人怀着孕,肚子都显了,二夫人还故意踩她手指,说『沈家的正妻,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突然嘴唇发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后来夫人月份大了,二夫人更疯了。」
「半夜把夫人锁在阳台上淋雨,第二天笑着问:『流产了吗?没流明天继续』。」
「夫人高烧到说胡话,还拉着我的手求:『别告诉乔安……别让我妹妹知道……她好不容易有幸福的家庭,成为了正常人』。」
老保姆突然哽咽:
「最过分的是……」
「二夫人把夫人妹妹寄来的那些好东西全给占了。」
「那条红宝石项链,夫人明明最喜欢,却从没戴过。」
「二夫人抢了,还故意在夫人面前炫耀:『你妹妹送的好东西,以后都是我的了』。」
「夫人偏偏心善,从不与他们生气,还好心劝二夫人不要做小三,要给她介绍好的工作。」
她抹了把泪,声音越来越抖:
「先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说……说娶夫人只是因为当初夫人听话,为了夫人的嫁妆,才能盘活沈家。」
保姆突然捂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助理赶过来时,给我拿来姐姐被扣留的礼物盒,说是姐姐给我寄来许多东西。
都被于***给扣住了。
保姆能偷偷留下的,只剩这一个。
礼物盒上贴着便签:【等安安生日时送她。】
骨灰盒在我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白瓷表面的缝隙里,渗出细微姐姐的骨灰。
我低头舔掉指尖沾上的灰烬。
咸的。
和那天她掉落在我手背上的眼泪一样。
我的嘴角突然扬起,越扬越高。
「原来你们……都参与了啊。」
「很好,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