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出了名的贤德善良,还曾出钱改善过冷宫下人的伙食。
相信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现在该担心的是我自己。
父皇脑子一热封我当了镇国公主,可转眼就后悔了,他开始找茬。
“长乐,朕已经封墨柔为皇后,以后她就是你的母后,纵然她只比你大三岁,但你不可骄纵,知道吗?”
林墨柔人如其名,一副小白花的柔弱温婉的样子,私底下却对下人动辄打骂,还曾打死过百姓。
我忍着恶心,摆出一副敬重讨好的笑容,端起一杯茶跪下。
“母后请用茶。”
父皇一愣,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他连连拍手叫好,“好好好,真不愧是镇国公主,懂事明理。”
“墨柔,快......”他眼神示意林墨柔接过茶来。
林墨柔怯生生抬眸,与我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整个人颤了一颤。
“淮郎,我......不,臣妾......臣妾怕烫。”
这是怕我给她下毒呢。
不等父皇发话,我当机立断,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不烫了,请母后用茶。”
她如今正得盛宠,便是再怎么无礼,在父皇眼里也是有趣。
母亲被废,林墨柔忙着争宠分不开身。
后宫诸事便落到我这个唯一的子嗣身上。
眼下父皇还对我有几分孺慕之情,尚不会对我如何。
我和往常一样,去国子监读书,去宫外走马听曲开花。
所到之处全是谩骂。
他们说我忘恩负义,卖母求荣。
孩童唱歌谣讽刺我,戏台子排戏编排我。
傍晚回宫,我命人打开了冷宫大门。
母亲正艰难地往房梁上挂白绫。
我一个激灵冲上前将她从凳子上拽下来。
“你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好好活着吗?”
说完我再也忍不住,抱着母亲号啕大哭。
母亲狠狠捶了我两下,一边哭一边骂:
“你不是不认我了吗?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骂完紧紧搂着我泪如雨下。
哭够了,我搬来些吃食衣物。
“你且先在这儿委屈些时日,外祖那边可曾写信?”
提到外祖,母亲哭得更厉害了。
“我为了个男人连累家族,如今你外祖父年纪大了,我哪还有脸......”
我叹了口气,拿走母亲随身携带的赫连家私印:
“你不想写,那我替你写吧。”
“长乐,母亲死不足惜,可赫连家世代忠良,母亲求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赫连家一条血脉。”
我叹了口气,“母亲!”
“你还没看清楚形势吗?父皇要赶尽杀绝,别说赫连家的血脉,就是赫连家的鸡蛋也得摇匀了再打碎。”
母亲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都怪母亲没用,没能笼络住夫君,还没给你生个弟弟当依靠。”
我掰正她肩膀看着她眼睛:
“母亲,你记住了,谁都靠不住。”
“父皇连你都容不下,怎么会容下你生的孩子呢。”
“就连我,等到宫里再有新婴儿诞下,我也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话没说完,母亲眼神一颤,紧张不已:
“长乐,你不会是想......”
“母亲放心,我心中有数。”
“母亲当太子妃多年,宫中定然有不少自己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组织自己的势力,就当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知道我和外祖的消息。”
这话让她打起了精神。
“好,长乐,母亲都听你的。”
我放心下来,抄小道回到宫里。
还没迈进门就被两个侍卫压在长凳上,宽大的板子不由分说往我身上砸。
“小兔崽子,身在曹营心在汉?居然敢偷偷去见那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