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萧奕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知瑶心里却像被扎入无数根长刺,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疼。
她怔怔望着漆黑的药汁,恍惚看见药面上倒映着从前的光景。
萧奕铭总会变戏法般从袖中摸出蜜饯,在她皱眉时及时塞进她嘴里。
少年指尖的温度,蜜饯的甜香,都随着药气蒸腾消散。
如今药碗空了,可她再也没尝到那熟悉的蜜饯。
她蜷缩在床榻一角,听着更漏滴答,度过这漫漫长夜。
天光微亮时,林知瑶拖着虚浮的脚步挪到书案前。
落笔在密撰的瞬间,手腕却抖得厉害。
【阿铭哥哥要成亲了,我很开心。】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砸在纸上,晕染了墨色的字迹。
“小姐。”丫鬟匆匆推门而入,“谢家来提亲了!”
“啪——”
毛笔猝然跌落,在宣纸上溅开一道狰狞的墨痕。
林知瑶身子晃了晃,扶住案几才勉强站稳:“谢……居安?”
那个在诗会上总爱***她的纨绔,那个会翻墙扰她清净的少年,那个……一箭射落她绣球的混账。
她恍然记起,去年生辰宴上,他闯进内院嚷着非她不娶。
林夫人轻抚女儿苍白的脸颊,眼中盈满心疼:“娘知道你心里只有阿铭,可他既已定了亲,你们俩也就没可能了……”
林知瑶没说话,双手死死攥住手帕,却听林夫人接着劝:
“谢小将军平日虽荒唐了些,但承诺只娶你一人为妻,你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见林知瑶没答话,只是紧紧攥着衣裙,林夫人叹了口气,疼惜地摸了摸林知瑶的发顶,终是没再劝。
次日,前厅。
鎏金聘礼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萧奕铭看着那堆红木箱,眉头紧蹙:“阿瑶不会嫁过去,让谢居安趁早死了这份心!”
提亲的人悻悻离去。
林知瑶注视着他攥得发白的指节,忍不住喉间发紧:“为何不让我嫁给谢居安?”
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她却执拗地等着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