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玻璃窗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右额纱布下隐隐作痛。林澈站在身后，

手臂上还留着抽血的针眼。"医生说他失血太多，就算手术成功也..."他声音哽住，

"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玻璃那头的许沉浑身插满管子，呼吸机规律地嘶鸣。

护士调整输液速度时，被单滑落一角，

露出他腰间狰狞的疤痕——那是他护住我时被方向盘挤压的痕迹。

"血库那边...""我又抽了400cc。"林澈拍拍我肩膀，"怪了，

医生都说我们血型配得像是亲兄弟。"我无心思考这个巧合。

电视里正播放林雅被警方带走的画面，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不堪，

却在镜头扫来时突然抬头，对着摄像机露出诡异的微笑。"她好像一点也不怕。"林澈嘀咕。

手机震动，周沅发来定位：【许沉公寓，有东西给你看。

密码0314】......许沉的公寓整洁得像样板间，唯独书房乱得惊人。

周沅坐在满地文件中间，石膏臂摆在膝上："他出事前委托我爸转交你些东西。

"她指向书柜——那根本不是书柜，而是改装成巨型相册的收纳系统。每格标注着年份月份，

里面塞满照片和便签。最近一格贴着【Ruan29岁】，

放着我在公司楼下咖啡店打卡的**，

背景里模糊的镜面反射出**者的轮廓——许沉的风衣一角。"这十年..."我喉咙发紧，

"他一直在...""跟踪？守望？随你怎么叫。"周沅用完好那只手递来钥匙，

"重点在保险箱。"保险箱里整齐码着365个信封，每个都标注日期。

最上面那封已经拆开，是我在病房看过的那句【雨夜初遇是我人生唯一的光】。

随机拆开几封：【第17天。在图书馆远远看你哭了一下午。想擦眼泪的手抬了82次，

放回口袋82次。】【第209天。你毕业了，蓝裙子很漂亮。林雅说你有新恋情，

我买了去**的火车票。】【第1001天。今天是你生日。匿名送了花，

店员说签收人笑得特别甜。足够了。】最后是一封未拆的医疗报告，

周沅父亲写的：【患者许沉，胃溃疡伴轻度萎缩性胃炎，无恶性病变。

建议：1.定期复查2.停止自我催吐行为3.心理科就诊】"自我...催吐？

"我手指发抖。"他压力大时就会呕吐。"周沅轻声说，"尤其看到你和别人约会后。

"书桌抽屉里还有本日记，最新页写着：【终于能光明正大看她了。虽然装作陌生很痛，

但至少不用躲在镜头后。今天她睫毛膏晕了，像只熊猫。想笑，更想吻。】我再也站不住，

跪坐在地毯上。那些我以为的偶遇，他精心策划了多少次？我每个生日收到的匿名礼物，

他又是怀着什么心情挑选的？"为什么..."我攥皱信纸，"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周沅转动轮椅靠近："你见过他后背的疤吗？"我点头。

那是大三那年他替我挡下实验室爆炸留下的。"他回国前收到匿名邮件，

说你被闺蜜长期造谣。"周沅点开手机相册，"发件人附了这张图。"照片里，

林雅正往我水杯倒白色粉末。时间显示是三个月前部门团建那天——我当晚急性肠胃炎送医。

"许沉查到这个Snow就是林雅，但没证据。"周沅叹气，"他怕打草惊蛇，

决定先接近你公司..."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里，林雅站在大堂，

妆容精致得像要去赴宴。她对着摄像头举起一张纸，口型清晰："阮软，我有话说。

""别理她。"周沅去拿座机，"我叫保安。""不。"我按下她的手，"是时候了。

"......林雅优雅地坐在沙发对面，仿佛不是保释候审而是来喝下午茶。她环顾四周，

目光在照片墙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真感人，许沉这是搞了个阮软博物馆？

""你来干什么？"我冷声问。她从小坤包取出张泛黄照片推过来：大学宿舍楼下，

三个女生扯着我头发，而角落里，林雅正举着手机拍摄。"记得这天吗？你被泼了一身奶茶。

"她轻笑，"其实那杯奶茶是我买的，特意要了滚烫的。

"我浑身发冷："所以...霸凌从头到尾...""都是我导演的。

"她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包括后来'偶遇'许沉，也是我打听到他每天跑步的路线。

"周沅的轮椅猛地前冲："**...""别急呀。"林雅又掏出一叠纸，"看看这个？